一地凌乱的碎玻璃发呆，手上戴的恰饭用的智能手环机械地显示蒋珧频率不断变高的心率。
蒋珧思绪和碎玻璃一样凌乱，他想着自己平常直播时偶尔会看见的骂他的弹幕。
平常那些弹幕很快就会被房管删封。但这一次呢？
他如果开直播，会面对多少骂他的弹幕？
今天正是吃瓜群众热情最高的一天，会有多少人慕名去他的直播间骂他？
蒋珧努力深呼吸，让自己冷静。他必须要冷静下来，冷静下来。
微信电话来了，葡萄主播玫瑰柏拉图打来的，他的营业cp。
蒋珧平日里没少嫌玫瑰柏拉图打游戏2v2菜鸡拖后腿，但之前要营业要伪装，要忍耐着听她嗲到爆炸的声音。
蒋珧已经烦透了，现在他更不想接她的电话。
他伸手就要把电话摁掉，忽然又想起来……南微白在微博发的微博，关于他和粉丝撩骚的那些，有多少是玫瑰柏拉图提供的？
程灯毕竟是个男人，KTV也没少去，他不会特别在意撩粉这种事……所以撩粉这种瓜的总结，有没有玫瑰柏拉图的影子？营业cp粉到最后总是要提纯的……
蒋珧没有关注自己的心率，发现自己已经崩掉的精神状态。他已经恶从胆边生，狠狠按下接通键。
他已经决定在玫瑰身上发泄他满腔满腹的负面情绪。
对，他要和玫瑰发泄，然后等一下收拾心情好好和江枫道歉直播……对，微信电话录音比较难，听的话也会很明显……
“哎，珧珧啊，你今天——”
“艹你口的贱口口，整一个搔首弄姿的口口，假惺惺地来打电话……”
玫瑰柏拉图在电话后面有些着急：“等等，珧珧你别这样子说！我这边——”
“你tm的就是一个口口，胸前没二两肉，腰像水桶粗，妆画得和个妖怪一样，还掐着嗓子扭腰过来骚大家的眼。打游戏也总是烂得一逼，成天就是个口口。我看你打电话过来我就犯恶心！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想听我笑话是不是？！”
玫瑰柏拉图整个人被骂懵了，半晌想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电话里蒋珧还在骂，发疯，发狂。玫瑰柏拉图无助地看向电脑屏幕。
电脑屏幕的弹幕区已经被弹幕淹没。今天是星期四，惯例是她加时直播玩手游游戏更新的时间。
结果今天没人想看她打手游，都只想看她给蒋珧打电话，看看他们这对cp到底是营业的还是真心的。这时候就算是营业cp也该打电话啊，于是玫瑰柏拉图就打了。
谁能想到蒋珧这就发疯了呢？电话里的癫狂声音熟悉又陌生，她如果想让蒋珧日子好一点，不跌到谷底，现在就应该立刻挂掉电话。
但是……她一个喵三个人赛打进16强的人天天打游戏被他骂“女玩家玩游戏就是菜”，蒋珧的小号里污言秽语骂她又想上她的言论不胜枚举。她混进的江枫群还在锲而不舍地在微博举报维C白白，甚至人肉……
随便蒋珧骂吧，可能是命当他绝。
玫瑰柏拉图抽出一张卫生纸捂住脸，她努力捂住眼睛让自己憋出两滴泪，而不是看着汹涌澎湃的弹幕笑出声。
今天的眼妆可惜了，但等蒋珧骂完，她是必须该哭诉的。不然蒋珧不是白骂了吗……
蒋珧对着电话骂了十分钟，骂着骂着嗓子发哑发痛。
但他觉得爽，爽爆了！他头一次骂得这么畅快！
玫瑰柏拉图也是个怂蛋，居然在电话对面抽泣，一句都不敢回。她原来性格这么软……
蒋珧心中有几缕邪火，他有些不明白这股邪火的来源。不过这都不重要。他现在心情格外畅快，绕过满地玻璃（玻璃他打算回头让助理收拾）去直播卧室打开电脑。
他相信，他现在一定能集中精力搞好直播，哄得江枫们纷纷砸飞艇求他！
……蒋珧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南微白曾经被满地碎玻璃所伤，比他的嗓尖痛千万倍。
他也没有意识到，玫瑰柏拉图的直播间已经因为弹幕过多卡顿，而他10分钟的骂人语录，也迅速传遍整个互联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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