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地抬头，目光幽幽望着窗外冰雪，“据女儿观察，墨叔只怕早已心有所属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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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不成我女儿还委屈了他？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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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庚怫然不悦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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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正说着，堂屋大门忽然开了，萧默与大鹏身上挂着冰屑，并肩走了进来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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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庚连忙止声，站起身来，拉开紧贴着女儿的一张椅子，道：“大侄子，来，坐！坐这边！这边暖和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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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向柳珊珊轻轻点了点头，把椅子稍微拉开点距离坐下，含笑道：“庚叔，您太客气了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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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庚摆摆手，笑呵呵道：“年祭嘛，图个喜庆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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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笑呵呵地招呼着，牛庚转头向大鹏喝道：“鹏娃子，去！把后院的骟鸡宰了，还有那条八斤三两的大草鱼也一并烹了，度快点弄好听见没？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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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了，鹏娃子你再点上几根蜡烛，这屋里光太暗了，嗯就点八根吧。”牛庚转头望向与堂屋仅隔着一层蓝布门帘的伙房内的大鹏，念叨着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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珊珊脸色略有些尴尬，侧过俏脸不看牛庚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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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鹏磨牙的声音隔着十步远都能听见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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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真怕老牛的家当一夜间败光了，连忙站起来笑道：“庚叔，我今日来呢，就想喝两碗热酒，没别的意思，您别太见外了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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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唰~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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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从青玄戒内掏出三大坛花雕摆在木桌上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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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如若变戏法一样的手段当时就让牛庚看呆了，他揉揉眼皮，一脸狐疑地望着萧默，旋又瞧瞧桌下，“大侄子，你这这是什么戏法？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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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招呼大鹏赶来一块坐下，四人就着桌上的三菜一汤和三坛子酒，一边吃一边唠嗑着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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泛黄的窗纸外狂风呼啸，屋内如春，很温暖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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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时辰后，连同柳珊珊在内，四人都喝得有几分醉意，脸上都挂着酒红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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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庚喝得最是畅快，醉眼朦胧地一拍萧默肩膀，“大侄子，今晚你也别别回去了，你你那个个床啊太冰，我这这里暖和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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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甩甩脑袋，站起身来，“庚叔，今儿我其实是来辞行的，我要离开了。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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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，牛庚三人皆是一惊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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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辞行？为何？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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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间牛庚酒醒大半，一边说，连忙向女儿与儿子使了个眼色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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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珊珊咬着贝齿，犹豫着，大鹏却是一咬牙，拉开椅子“噗通”一声面向萧默直接跪下，“墨叔！我想跟着您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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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皱眉看着他，既没扶，也没吭声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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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鹏匍匐在萧默脚下，声音掷地有声，“墨叔，我大鹏什么人这么多年你应该也清楚，我只想跟在您身边，为犬马牛也无怨言，大鹏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爹能在垂暮之年过得更好些，希望珊珊的余生不要悲观，求！墨叔成全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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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沉吟良久，而后扶起他，沉声道：“鱼羡人为至尊主宰，人类何尝不向往鱼儿的自在一生呢？你跟着我只会毁了你明白吗？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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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鹏猛然抬头，双眸直视萧默，口中蹦出四个字，“虽死无悔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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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愣愣看着他，好半晌，忽然咧嘴一笑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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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翻手从青玄戒内掏出数本秘籍，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须弥戒指递给他，“路是你选的，我不便干预，这是可直接修行到问鼎之境的《明照经》秘籍，还有一枚须弥戒指，你滴血可用，戒指内还有一些小玩意，便当见礼，但你不能跟着我，明白吗？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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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将秘籍与戒指交到大鹏手中，向珊珊和牛庚点点头，随即转身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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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到门槛之时，背后传来柳珊珊一声幽叹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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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墨叔……我……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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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顿足，举目望着凋零的冰花，始终没回头，“明知没结局的故事，又何必要开始？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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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哗！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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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默大步离去，撩起门帘的刹那，风雪漫天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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